被徐悲鸿视作“悲鸿生命”的《八十七神仙卷》之传奇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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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八十七神仙卷》是一件国宝级的文物,充满传奇。国宝曾流落异国他乡,又险遭战火焚毁,后被贼人偷盗,最后它终于归属国家。它的发现和传世,徐悲鸿先生功不可没。

1937年春天,在香港举办画展的徐悲鸿,经作家许地山介绍,来到德国籍马丁夫人家中鉴赏书画。当看到这幅《八十七神仙卷》时,徐悲鸿激动万分。这是一幅白描人物长卷,画中表现的是东华帝君、南极帝君率领真人、神仙、金童、玉女、神将去拜谒道教三位天尊的情景。

画面以道教故事为题材,描绘了八十七位列队行进的神仙,他们要去朝拜元始天尊。众天神面目祥和,神态虔敬,但又各具特点。画家用明快而有力的线条,描绘他们的衣着、举止,加上曲桥流水、行云层台的点缀,画面显得优美缥缈,宛若仙境,堪称“以形写神”的一大杰作。

画面没有任何款识,但徐悲鸿先生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幅出于唐代名家之手的艺术绝品。它代表了我国唐代人物画白描技法的杰出成就。也是历代字画中最为经典的宗教画。该画尺幅为292×30厘米,绢本水墨,在深褐色的丝绢上87个襟飘带舞的人物全用白描手法,那近于缥缈的画面意境使徐悲鸿兴奋不已。

徐悲鸿当即提出用手头仅有的一万元现金买这张画。德籍夫人从徐悲鸿急切的情绪里悟出了这张画的价值,又有些舍不得了。徐悲鸿又提出愿意再加上自己的七幅作品,作为交换。德籍夫人才同意。

心爱之物得到以后,徐悲鸿一连数日闭门不出,每日里展开画幅不停地欣赏。经过反复琢磨,他已经确定——这是一幅极有价值的唐代名家画作。徐悲鸿异常兴奋,说购买此画是他“平生做的最快意的一件事”,并刻了一方有“悲鸿生命”四字的印章,郑重地加盖在长卷的画面上,并写下题跋:“……呜呼!张九韶于云中,奋神灵之逸想——与世太平,与我福绥,心满意足,永无憾矣。”被徐悲鸿视作“悲鸿生命”的《八十七神仙卷》之传奇故事插图中国题字网

《八十七神仙卷》画名系徐悲鸿所定。深褐色绢面上用遒劲而富有韵律的,明快又有生命力的白描线条描绘了八十七位神仙从天而降,列队行进。场面宏大,人物比例结构精准,神情华妙,构图宏伟壮丽,线条圆润劲健,姿态丰盈而优美,将天王、神将那种“虬须云鬓,数尺飞动,毛根出肉,力健有余”的气派表现得淋漓尽致。那冉冉欲动的白云,飘飘欲飞的仙子,使整幅画作具有“天衣飞杨,满壁风动”的艺术感染力。这幅作品虽然没有着任何颜色,却有着强烈的渲染效果。

徐悲鸿曾列举了此画卷四大好:“极精笔墨,工细无败笔,可贵一也;古画中画佛教故事者多,画道教者少,可贵二也;日本人购得之《朝元仙仗图》,为宣和内府故物,细审之盖出于此,可贵三也;传世古画人物之多,姿态之变化无逾此卷者,可贵四也。”

徐悲鸿重新装裱了《八十七神仙卷》,并把张大千、谢稚柳等著名的画家和鉴赏家请来做仔细鉴定。对敦煌壁画造诣精深的张大千认为,宋 朝时寺院画工群体中流行一种小样制度,样稿在壁画完成后会留下来,作为进一步修缮的底稿,也是师徒传授的样本。同是宋朝粉本小样,对比之下,《八十七神仙卷》豪迈博大、气度不凡、质朴刚劲又不失庄重,《朝元仙仗图》虽构图、人数相同,但笔力气势不足。很可能是临摹吴氏的小样,这幅《八十七神仙卷》应是吴道子的手迹。谢稚柳也认为这幅画卷具有隋唐壁画的典型特征,比《朝元仙仗图》更接近大唐风格,其作者非吴道子莫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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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徐悲鸿对《八十七神仙卷》更加珍惜,不管去哪里,几乎是形影不离。不幸的是,1942年5月,日军大举轰炸昆明,为了筹集抗日资金,徐悲鸿来到昆明举办画展。5月10日,徐悲鸿在云南大学的办公室整理作品,空袭警报突然响起。待大家从防空洞出来,徐悲鸿发现自己珍藏的《八十七神仙卷》和其他30多幅作品已不翼而飞。徐悲鸿忧心如焚,大病了一场。

1944年,徐悲鸿的学生卢荫寰意外地发现了《八十七神仙卷》的下落,徐悲鸿得到消息后欣喜不已。他请一位朋友找到持画者,确认为真迹后,先设法与之交往,然后再花钱把画买回来。不久,消息传来:那幅画的确是原画,不过,持画人开出了天价——银元20万,还要徐悲鸿的20幅作品。为了画的安全,徐悲鸿接受了条件。

他不顾自己的身体,白天黑夜忙于作画。夫人廖静文也帮助丈夫四处筹款。很快,在那位朋友的帮助下,《八十七神仙卷》又重新回到了徐悲鸿手中。画幅上面“悲鸿生命”的印章和题跋已经被割去,庆幸的是画的主体没有丝毫损伤。

《八十七神仙卷》完璧归赵后,受到了徐悲鸿先生及其家人的加倍爱护,它跟随徐悲鸿辗转南北,始终没有离开主人一步。 1953年9月,徐悲鸿去世后,夫人廖静文宣布了他的遗愿,将徐悲鸿的1000余件作品和1000余件他收藏的历代名人字画,还有万余件图书全部献给国家,这其中也包括徐悲鸿先生两次倾其所有购买的国宝——《八十七神仙卷》。

《八十七神仙卷》是至今存世屈指可数的中国古代重要艺术瑰宝之一,代表了中国唐代白描绘画的最高水平。其艺术魅力可与宋代张择端的《清明上河图》比肩。

2018年4月1日,中央美术学院百年校庆。在中央美术学院的徐悲鸿艺术大展上,充满传奇色彩、艺术价值极高的《八十七神仙卷》真迹首次全卷展出,展出只持续至4月3日。这也是此幅作品封存10年后第一次展示在公众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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